［黄喻/卢刘］刺猬与红（7）
7.
卢瀚文挂了电话之后慌慌张张从茶几上扯了两张纸擦手，这次从超市里买的苹果水分太足了，咔蹦一咬溅得满身都是——就是他妈能把牙都给酸掉了。他龇牙咧嘴的继续啃着手里的苹果，黄少说过了，粮食都不能浪费的，想想非洲那些小朋友，没水喝没食吃你丫随随便便用完就扔这习惯还能不能改了，你想想他们再看看你这败家样儿我......
打住！卢瀚文晃晃脑袋，麻木的嚼着嘴巴里的果肉，还余音绕梁了简直......
他靠回沙发上，反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心里砰砰砰跳的很厉害——其实他之前没睡着，也没梦见自己老头，他当时闭着眼睛脑海里突然窜出刘小别穿着浅色的单衣在学校操场上跑步的样子，他记得看台上一片加油声淹没了自己不知道说没说出口的好喜欢，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刘小别——直到他觉得自己下面儿要有反应了。
卢瀚文还在纠结要不要给自己一个快活的时候事务所的电话就响了，差点没把他吓坏了......。
现在一口一个汁水十足的酸苹果愣是把他那点懒洋洋的因子给散的一干二净，他把啃干净的苹果核儿扔进垃圾桶里，“咚”的砸出一声，特别像刘小别在篮球场上打篮球时脸上透明的汗滴滴落在地上砸到他心里的那一声，每次他都有种冲上去死死抱着人家的冲动。
说白了吧，刘小别成为卢瀚文性幻想对象的时间绝对不短了，早到刚上初中那会儿就站在一道铁栏杆外看高中部的刘小别穿一身清爽的夏装在太阳底下仰着脑袋喝矿泉水的时候，心里就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了——在他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时候就爱上了一个人。
不过直到毕业刘小别都不知道有卢瀚文这号人物就是了，更不可能知道卢瀚文为了每天早上能在上学的路上遇见他转两辆公交早起一小时这么荒唐的事了。
卢瀚文到现在都还记得在这片街道上走路时偶然瞥到刘小别穿着警服站在街边时的样子。他那会儿已经有很久没见到刘小别了，久到不提到他说不定自己还能谈女朋友的状况了都，结果偏偏还是撞见了他。
......天要下红雨啊。卢瀚文眯着眼睛乐了一下，他喜颠儿颠儿的踢着地上易拉罐的瓶子往刚找到兼职的律师事务所走，黄少说过了，放着一切机会不用的人都是傻逼。
于是卢瀚文在不经意间掌握了刘小别的作息时间后，每天给自己创造机会——他会在刘小别每天必经的转角后面猫着，等刘小别走过来之后再若无其事的撞上去......这简直成了他每天最值得期待的一件事了，因为刘小别好像不把这小事儿记在心上，每次都能露出一脸茫然然后轻轻皱眉说没关系。
我不需要小别学长记住我啊，卢瀚文靠在沙发上笑得有些无奈，反正也记不住吧。
他长叹一口气仰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灯光虽然昏沉但还是照得他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马拉松啊。”
☆★
“叮咚！”
刘小别这会儿正睡的熟呢，门铃突兀的一响愣是让他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抓起旁边放着的裤子就往里边儿塞自己的腿，穿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是在自己家里不是在警校呢。
之前在警校里养成的习惯让他在拉警报之后穿衣服的速度能甩人两条街，有时候跑到操场上集合才发现穿得可能是你上铺那个傻逼几天都没洗的裤子......他啧了一声，坐回床上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的继续塞自己另一条腿。
“叮咚！叮咚！......叮咚！”
“......操，谁啊！”
刘小别一边扣自己裤子上的皮带一边往客厅走，抬头看了一眼钟，很好，大半夜三点一刻。
......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他咬牙切齿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居然是一脸疲惫的王杰希。
“王队？”刘小别赶紧把门打开，“你怎么这个点还在外面乱晃？没带钥匙吗？”
“不是，”王杰希叹口气，抬手揉揉眉心，“我有话跟你说。”
刘小别侧过身子让王杰希进来，反手把门关上，有点疑惑，“什么话啊，非得大晚上说。”
“......你家那事儿，找到律师了吗？”王杰希站在客厅扫了一眼，又幽幽的说，“你是不是该找个家政来做做清洁了......”
“啊？”被问话的男人掀起眼皮也看了一眼自家的客厅，“......我改天自己整整吧，也没多乱......吧。”
他家客厅属于那种整理干净了还是看得出‘装修下了功夫啊’的房子，不过他本人属于那种‘我一个人住又没人看我更没人看我房子’的那种人，于是他对待自己的家就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了。
嗯，简单点说吧，这会儿这房子看上去就是一狗窝。沙发上衬衫卷八卷八堆成一坨，还明显有被屁股坐过的痕迹，茶几上什么笔啊本子啊帽子啊充电器啊甚至还有一只袜子......
“那个......王队？”刘小别认真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客厅也有点脸红，“你刚说律师那事......是找到人了么？”
“嗯，”王杰希点点头，“我一个朋友，答应帮忙。”
“那真是谢谢了，”刘小别挠挠头，一脸真诚“改天和我妈一起请你们吃饭吧。”
“事成了再说吧，”王杰希转头准备走，“你继续睡。”
刘小别愣了，“......”
王杰希挑眉，“有事？”
“您大半夜来我家就说这个？”
“嗯。”
“......”
刘小别，“......你完全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啊，”他有点接受不能，“我还以为是办的什么大案子出了问题啊。”
“哦，”王杰希淡定应了一声，解释说，“有玩意儿没说出口搁着我睡不着，就过来跟你说了。”
刘小别，“......”
王杰希自己打开了门，转过身朝门里边儿站成傻逼的刘小别，“再见。”
门里边儿站成傻逼的刘小别，“......慢走。”
◇◆
这个季节的雨下的很猛很急，跟说好了似的约着泼大水，喻文州在下雨的早晨出门买了个菜——成功把自己淋成了晒衣架，好好的一把伞愣是给雨点打出了缝，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一只手还得拎着菜，衣服湿哒哒的挂在自己身上黏糊糊的，真够恶心人的。
他回家之后直接给卢瀚文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吃饭，反正他家离事务所不怎么远，这么大的雨估计也没什么人甘愿往外面跑。
“文州哥我晚点到！我......有人倒......好不好！”喻文州听到电话里卢瀚文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他没听清什么内容，倒是听清了卢瀚文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
“就在——哔——”
喻文州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被对方挂断的。
——
tbc.